是日,微雨
5/03/2003 (一)
最近總是神經兮兮,再加點精神晃忽。
以為收拾齊全但最後竟忘了帶最重要的口罩去試場;應試作答才想記自己忘記關電話,甚至連鈴聲也沒有關。昨天,我竟然讓這兩件事在半個小時內相繼發生!
幸好的是最後我都能逢凶化吉。
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在我的生命重現,所以今天特別謹慎,直至交了試卷,依然一切無恙。
然後我發現,今天,我只是忘了帶雨傘而已。
忘了帶雨傘,時時刻刻都在各種不同的生命重現,包括我的生命,和你的生命。
(二)
是日,微雨。
我戴上外套的帽,急速地往校巴站走去。
(微雨好像想加把勁。)
我不斷把帽往前拉,唯恐微雨溶掉我的髮。
(微雨好像不止微雨。)
我終於到了校巴站。
(微雨好像開始滂沱。)
坐在校巴內往外看,我才發現原來校園各處的人都有帶雨傘,大家都撐起雨傘,讓前線的它奮勇抗拒微雨。
偶然看見一個像我一樣沒有雨傘作護盾的人,極速飛馳到有瓦頂的地方避難,只怕再遲一秒便被微雨弄得全身潰爛、七孔流血而死。
「要不要如此誇張?淋一下又不用死!」
坐在校巴內,忽然我發現這輛校巴是不會駛去我的宿舍!
「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轉車?但好像已經沒有可以避雨的車站,而且又不知道要等到甚麼時候才有車。」
你是不是想到要挖苦我一句:「淋一下又不用死!」
那個時候我是這樣子挖苦自己的。
(三)
是日,微雨。
(微雨好像不想滂沱。)
我作了一個滂沱的決定:「淋一下又不用死!」
我下了車,帽子也不戴了,口罩也不戴了,眼鏡也不戴了。
我在微雨中,朦朦朧朧、不慌不忙地走著,這一次,就當作是偶然的機會吧!我決定要和微雨親近親近,和大自然親近親近。
看見撐著護盾的途人,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灑脫,很豪邁,很勇敢。
微雨灑在我的臉頰上,感覺竟是出奇的舒服,平時連空氣也很少接觸的臉龐,瘋狂地貪婪地癡纏地與大自然親近。
上一次和微雨親近,是甚麼時候?我似乎無言以對,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,久得連記憶也沒有。
(微雨已經傾盆,然後結束。)
下一次微雨再來的時候,我想我太概不會專程去和它親近了,因為我不想被人知道我的神經兮兮、精神晃忽。
除非,下一次又是另一個偶然的機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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